小沙江文史探讨小分队踏访抗日战争时期禾梨界失事飞机遗址
文/闲云野鹤
2023年7月25日，天阴沉沉的。隆回小沙江文史探讨小分队踏访了七十九年前在禾梨界失事飞机遗址，像这样有组织有目的地去寻觅英雄足迹，挖掘红色资源，服务乡村振兴，为文旅结合鼓与呼，对于小沙江文史爱好者来说近几年已经成了常态化。而对于这个遗址的民间踏访，还是首次。
还在去年笔者就在着手思考这一活动的组织，多次在微信群发动宣传。今年七月下旬，正式在“小沙江文史探讨”群发出报名接龙帖子，一众群友积极响应，热情的群主花小瑶，积极协调各方面关系，发展本次踏访活动关键人员入群，其他群员各尽所能，协助完善方案。
7月25日上午七时三十分，所有人员一个不缺先后来到花龙村第15组阳锡升屋前集合，大家不顾早晨浓浓的露水在原芒花坪村主任阳恩富向导带领下，沿着谷底羊肠小道，泉流淙淙，导致一路泥泞不堪，稍有不慎，就会仰面朝天，甚至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一人失足，会连锁跌倒几个。大家互相提示，平均年龄都是花甲之年，性格沉稳，上坡还算平安。好不容易爬到山巅，大家轻松地长吁了一口气。
再走一段相对平坦山路便来到了“五马共槽”的地方，(之前一直误称为“五马破曹”)，“五马共槽”只是老辈人形象的说法，就是五座形似马头的小山，环绕一条长几十米，宽不过十十几米近似长方形槽坑，整体看来，就像是五匹骏马正在埋头进食…休憩过后，继续前行。碗口粗的杂木挨挨挤挤，漫山遍野只有叶子没有花朵的映山红弯腰作揖，是在欢迎我们的到来，还是长年累月在为七十九年前牺牲的英烈鞠躬默哀？二者兼而有之。
在遮天蔽日的丛林中再穿行了约一公里后，终于到了失事遗址的山顶。接下来要走的道路更为艰难，就是早几天原芒花坪村主任阳恩富先生用柴刀硬生生开劈出来的一条便道，顺着山势直下，坡度陡得没有去过的人不敢想像，前面的人头部挨着后面人的脚，如果后面的人不小心滑倒，就会把前面的人头部踩伤。好在有惊无险，终于到了失事飞机遗址。
据向导阳恩富说，那天他们扫路费尽了周折，幸亏同来的89岁彭秀实老人记忆清楚，在茫茫大山中终于找到了准确位置。一个近九旬老人能够来到山上已属万难，还要走这么陡峭山路，在荆棘灌木丛中上下左右穿越，这种情怀感动天地！如果不是他们这么辛苦的前期准备工作，这天小分队探索过程会有多么纠结！现场的队员感慨万千由衷感谢他们的辛苦付出！
到了遗址后首先由常务副队长、秘书长孙国顺老师司仪，大家围成一个半圆圈，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面向遗址三鞠躬。礼毕，大家进行简短的讨论，一致认为，抗日战争时期空军在隆回境内失事的飞机仅此一架，牺牲空军英烈仅此一人。大家议定明年清明前要修筑便道，为后来缅怀的人打通通道。要立石碑，永久铭记。分工：由胡智宇负责联系山权责任人，协调好使用关系。由花龙村主任谭菊英(女)负责劳动力动员。全体队员参与设计提前勘测，选择安全便捷路线。
上山容易下山难。返程的路更难走。特别是那一段与泉水长相依的泥路，有两位队友先后跌倒。他们毫无怨言，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回到了初始集合地点，按原计划前往那个89岁老人家家里座谈，老人家追溯了七十九年前那声惊天巨响带来的惨烈，及他与失事飞机的轶事。然后，老人家与我们合影留念，依依惜别！
岁月静好，是因为有成千上万英烈用生命换来的，为国捐躯的英烈永垂不朽！姚杰，安息吧！国人永远记住你！
遗址的保护，主要是民间行动，今后要做的事还很多很多，仅凭我们几个，无异于杯水车薪，为了将烈士精神发扬光大，需要方方面面仁人志士献计献策，从人力物力给予全方位的支持！
中午十二点，我们结束了本次活动。特别鸣谢：
小沙江镇花龙村主任谭菊英女士，安排前期工作，亲自领队，并承担了相关费用。
原芒花坪村主任阳恩富先生年近古稀，提前一天打通了几公里长道路，并全程向导！
时年89岁的彭秀实老人亲自上山确认遗址！祝老人体健康强，寿享期颐！
感谢全体队员参与，历史将记住你们：
谭菊英、阳恩富、张才荣、孙国顺、刘助长、胡智宇、杨少云、杨尊元、刘盛军。
附，失事飞行员简介：
姚杰(1916-1944),四川奉节(今重庆奉节)人,中央航空学校第六期毕业。1944年,长衡会战时,他已是驻芷江的中国空军第五大队第二十六中队少校中队长。1944年夏秋的长衡会战是抗日战争中湖南境内发生的最大规模的会战。从1944年5月27日至10月2日,历时四个多月,地域跨越湘中、湘西南大部分地区,中日两方参战人数共达50万以上。战争之激烈残酷,在湖南历史上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空军中队长姚杰为长衡会战作出了重要贡献,并献出了生命。
6月7日,为适应战争需要,美国空军由桂林基地抽调战斗机48架进驻芷江机场。17日,姚杰率领第二十六中队随第五大队共12架P-40N型驱逐机从芷江机场起飞,掩护B-25式轰炸机4架,出击长沙外围日军炮兵阵地。他们还袭击正在湘江中航行的载有重炮的日军舟艇部队,炸沉日军船多艘,不少日军官兵葬身江水炸毁150m加农炮和100m加农炮各2门及许多弹药。日机闻讯赶来救援,姚杰率领全中队僚机与第五大队战友们迎头堵截,在长沙上空与日军零式飞机遭遇,发生激烈空战,击落日机3架,我方损失飞机1架。
6月26日,姚杰奉命率领第二十六中队与第二十九中队的战友一道从芷江机场出发,前往益阳、长沙等地,伺机重创日军。途经益阳时,袭击了益阳水上日军的运输船队,并同护航的日军战斗机展开一场激战。姚杰指挥第二十六中队率先向日机发起进攻,自己紧紧咬住敌人的长机,将其击落。战友们受其鼓舞,奋勇拼杀,击落日机2架。尔后他们继续前进,在长沙附近上空又与日机遭遇,由于敌众我寡,我方损失飞机1架,姚杰迅速指挥战友撤出战斗。
7月6日,姚杰率领第二十六中队与第四、第五大队的战友,出动了P40式驱逐机11架,由芷江出击湘乡附近日军的浮桥及司令部。日机迅速升空堵截,发生空战,中国飞行员何国瑞(广东顺德人,空军军官学校第十二期)负责掩护战友撤退,不幸中弹牺牲。
7月11日,姚杰率领第二十六中队在副大队长张唐天率领下出动19架P40式驱逐机,掩护盟国第三O八大队的27架B24式重型轰炸机,轰炸了岳阳附近新市的日军补给中心。当敌人的战斗机赶来时,姚杰指挥第二十六中队与全大队的战友一起将敌机分割包围,击落敌机3架,掩护轰炸机安全返航。返航途中,姚杰回头望了望满天的火光与浓烟,不觉得意地微笑,自言自语道:“侵略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7月18日,日本空军加强出击,出动飞机竟达200架。19日,姚杰又率领第二十六中队与第五大队的战友再袭新市。这日,他们只出动了10架P-40式驱逐机,在途中却与16架日机相遇。在姚杰指挥下,战斗进行得非常顺利,冷培树一人就击落敌机2架。
7月22日,姚杰率领第二十六中队P40飞机8架从芷江出发首先轰炸衡阳城郊日军阵地,当飞临敌军阵地上空时,姚杰带头俯冲而下,战友们亦鱼贯而下,重创日军。衡阳城内的中国守军见空军前来支援,立即转守为攻,猛烈反击。
随后,他们又向湘潭搜索前进,扫射地面日军及船只。返航时与日军机群遭遇,发生空战。由于弹药所剩不多,油料已耗费了大半,姚杰指挥中队且战且退。他一人主动断后,遭到数架敌机围攻飞机连续中弹。这时,姚杰本可弃机跳伞逃生,但他爱机如命,仍然操纵着摇摇晃晃的飞机,想尽最大努力把飞机开回芷江。在途经邵阳隆回时,飞机不幸坠毁。为了抗日战争的胜利,这位屡立战功的空军飞行员献出了年轻的生命,被追赠为中校。遗妻高氏及子女各一。
在南京紫金山北麓的航空烈士公墓,姚杰的名字赫然镌刻在前排墓碑之上,其精神正如牌坊对联所云:“英雄万古传飞将;正气千秋壮国魂。摘自《湖南抗战阵亡将士事略》
(此资料由欧阳盼提供)
禾梨界踏访回来，夜不能寐，口占一绝，寄托哀思。
闲云野鹤
禾梨大界惨凄凄，
鹰击长空折戟飞。
七十几年成过往，
忠魂飘舞几时归？
吊抗日英雄飞行员姚杰
伍玉求
当年碧血洒长空，浩气蓝天化彩虹。
几度沧桑凭变幻，永垂不朽是英雄。
(作者为邵阳市诗词学会副会长)